唐纳德·特朗普能在没有国会的情况下实施关税吗？有人能阻止他吗？

美国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竞选期间曾将关税称为“字典中最美的词”，他在当选后立即提出对美国贸易伙伴征收更严格的关税。

特朗普的竞选承诺包括对在美国销售的所有非国内商品征收10%至20%的关税，对来自中国的商品征收60%的关税，以及对对美国征收关税的国家征收对等关税。然后，在11月25日，特朗普承诺对来自墨西哥和加拿大的商品征收25%的新关税，并对中国征收10%的关税。

经济学家表示，特朗普兑现这些承诺可能会重新引发通货膨胀，这是特朗普在2024年大选中获胜的关键问题。

我们对现实世界关税的学术研究进行了回顾，得出的结论是，消费者最终承担了商品价格上涨的大部分负担，而且这种负担超过了关税的经济效益。调查显示，经济学家在这个问题上几乎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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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组织估计，特朗普提议的关税将使一个普通家庭每年损失2000至4000美元，这些估计是在最近的关税提案出台之前计算出来的。

如果全面实施，新的北美关税可能会提高食品价格，因为到2022年，墨西哥占美国蔬菜进口的69%，占新鲜水果进口的51%。对加拿大征收的新关税也可能推高汽油价格，尤其是在依赖加拿大原油进口的中西部上游地区。建筑价格也可能上涨；美国使用的木材有四分之一来自加拿大，加拿大和墨西哥都供应水泥、金属、机械和其他家居建筑必需品。

这些和其他商品的供应链不能迅速转向国内来源，这将迫使消费者支付更多的钱，或者不购买他们绝对不需要的东西。

如果特朗普想坚持征收关税，可能没有办法阻止他。专家表示，他可能会在没有国会支持的情况下单方面采取行动，国会对关税的态度可能比他更矛盾。在参议院拥有重大影响力的农业州担心，美国贸易伙伴的报复性关税可能会摧毁长期存在的出口市场。

“特朗普兑现竞选承诺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或法律障碍，”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一个专注于国家安全的智库）的贸易专家沃伦·Maruyama、Lyric Galvin和William A Reinsch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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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在关税方面的记录

关税实际上是对进口商品征收的税。一个多世纪以前，关税占联邦政府收入的大部分，但近几十年来，国内税收已成为联邦收入的主要来源。根据国会研究服务中心（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的数据，在为促进自由贸易进行了70年的国际谈判之后，关税最近一直徘徊在联邦总收入的2%左右。

特朗普在2016年当选后，单方面下令对来自中国的钢铁、铝、洗衣机、太阳能电池板和各种商品加征关税，总额估计为800亿美元。因此，联邦政府征收的外国关税在2015年至2020年间翻了一番，达到740亿美元。当乔·拜登在2020年总统大选中击败特朗普时，拜登保留了特朗普的许多关税。

特朗普是否打算坚持到底，或者提高关税幽灵是否是一种赢得这些国家让步的策略，还有待观察。

哪些权力可以让特朗普在没有国会的情况下征收关税？

根据美国宪法第一条第八款，国会拥有征收关税的权力，而不是总统。

然而，多年来，国会通过了多项法律，将部分权力移交给总统。

“从法律上讲，国会征收关税和总统在法律范围内征收关税之间没有区别，”博伊西州立大学（Boise State University）专门研究贸易的政治学家罗斯·E·伯克哈特（Ross E Burkhart）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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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可获得的适用关税的权力包括：

1962年贸易扩张法案第232条该法案允许总统在国家安全受到威胁时征收关税。特朗普已经将这一权力用于征收钢铁和铝关税，拜登保留了其中一些关税。

Maruyama、Galvin和Reinsch在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的报告中写道：“尽管一些人认为，根据第232条，特朗普声称所有进口都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是一种延伸，但法院在外交事务和贸易政策上通常会听从总统的意见，对第232条关税的法律挑战也没有任何进展。”

1974年贸易法第301条该法案规定，当总统认定某个国家违反贸易协定“不合理，给美国商业带来负担或限制”时，就可以征收关税。特朗普利用这一权力对中国和来自欧盟的民用飞机征收了一些关税；拜登将其用于对中国电动汽车和其他科技产品征收关税。

301条款要求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作出决定；第232条要求商务部进行调查。但“这些程序上的细节可以由内阁官员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丸山、高尔文和赖因施写道。

达特茅斯学院（Dartmouth College）经济学家道格拉斯•欧文（Douglas Irwin）表示，利用301条款的权力，对中国征收关税将是“最容易的”。

伯克哈特表示：“国会不太可能对对中国征收关税提出太多反对意见。公众倾向于认为中国对美国的贸易政策是不公平的，这使得这项关税更容易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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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关税法案第338条，该法案已经几十年没有使用了，但如果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发现外国对美国采取了不公平的贸易行为，总统可以对外国商品征收高达50%的关税。

1974年贸易法第122条，该法案允许总统在150天内对进口产品征收15%的关税，前提是美国与其他国家的国际收支存在“巨大而严重的”赤字，或者是为了防止外汇市场上“美元即将大幅贬值”。

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第203条，它允许在战争或紧急情况下对所有进口商品征收关税。宣布这种紧急状态只需要特朗普的行政命令。特朗普威胁要在2019年对墨西哥使用这一权力，理由是非法移民进入美国，但当年晚些时候，两国就移民政策达成协议，阻止了这一权力的使用。

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高级研究员艾伦•沃尔夫（Alan Wm Wolff）曾写道，第203条过于广泛地适用于“欧洲、亚洲和美洲的盟友和朋友”，将是“权力攫取太大，超出了国会在该法规中的意图”。

但丸山、高尔文和赖因施认为，该法案的措辞足够宽泛，可以满足特朗普的需求。他们写道，想象特朗普扩大该法案以解决美国的巨额贸易逆差，“并不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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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关税的人有什么手段来对抗他们？

专家表示，这五项条款让特朗普在贸易政策上有了很大的回旋余地，而且没有确定的方法可以阻止他。

Maruyama、Galvin和Reinsch写道，关税反对者可以起诉，但法律挑战将面临“陡峭的爬坡”。“包括最高法院在内的法院传统上一直不愿干涉总统行使外交事务和关税权力。”

巴布森学院（Babson College）名誉经济学教授肯特·琼斯（Kent Jones）表示，美国国际贸易法院驳回了特朗普在第一任总统任期内提出的一些单边关税提案，但目前尚不清楚该法院将如何裁决这些新提案。

美国的贸易伙伴可能会在国际贸易仲裁者世界贸易组织挑战特朗普的政策，但这并没有动摇他。琼斯说：“特朗普总统经常表示，他认为世贸组织规则或任何其他贸易协定对美国没有约束力，这种考虑不太可能限制他单方面征收关税的决定。”

国会可以通过立法限制特朗普的关税，或者利用这样做的威胁作为杠杆。如果关税像特朗普建议的那样广泛而深入，财大气粗的企业可能会敦促议员反对。

伯克哈特说：“全球关税的巨大规模将使企业感到不安。”“他们是国会山的大型游说群体，当特朗普总统宣布征收全球关税时，他们肯定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无论这种关税在何种法律环境下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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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参议院和众议院都是共和党占多数。特朗普可以在战略上豁免某些公司来分裂和削弱他的反对派。

琼斯说：“通过在关税豁免方面徇私，政府可以向友好或顺从的公司发放奖励。”

最有可能、也可能是最有效的回应是，外国提高对美国商品的关税，加剧美国的经济痛苦。

专家表示，广泛的经济损失，尤其是物价上涨造成的经济损失，可能会导致特朗普在选举中命运逆转，这可能是最终唯一有效的杠杆。

琼斯说：“反对单边全面关税的最大阻力可能来自购买进口商品的美国消费者和美国零售商和分销商，因为它们的价格可能会大幅上涨，可能接近关税的全部金额。”